每天早上,冯鑫都会在他的办公室打坐一段时间,短则十五分钟,长则半小时,这一习惯冯鑫已经坚持了多年。“最主要的是定,让自己安定,偶尔也会想一些问题”。
打坐完后,冯鑫才以暴风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的身份,开始一天的工作。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的掌舵者,冯鑫的办公室颇具特色,二十多平米的办公室有些空荡,落地窗前的木质长桌、靠墙放置的简易木质沙发、茶几构成了全部装饰,任何与办公有关的设备都不曾出现在此。
冯鑫说“东西少的好处就是可以经常让脑子处于干净状态”。
与内部环境的清静相比,暴风面对的外部环境并不平静。随着贾跃亭创立的乐视生态“崩塌”,和乐视有着类似发展路径的暴风集团,也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。
9月21日,冯鑫接受了新京报记者专访。对于外界认为暴风和乐视生态很像的说法,冯鑫称乐视的核心问题是手机、汽车、电视业务三件事,而这三方面“暴风一个都没占”。
他称自己是“蹭着角落生活的人”,不喜欢站在舞台中央。相比于贾跃亭的“蒙眼狂奔”,他认为自己更加理性。
与记者的对话内容:
1.乐视危机核心问题“暴风一个都没占”
新京报:现在外界对暴风争议比较多的,都是说暴风和乐视生态很像,涉及的领域都差不多,你怎么看这种说法?
冯鑫:暴风的整个布局里面就是TV和VR。手机是红海,汽车太遥远,甚至都说不清为什么要干汽车。如果乐视今天没有做汽车,没有做手机,那乐视是不是要比现在好非常之多?而我们恰恰没有做这两块。
乐视手机、汽车有问题,大问题。手机这么做下去就不是一个合理的商业模型,汽车这种烧钱无度的状态有问题。电视业务没问题,但是电视生态化反的这个财务做法有问题。今天乐视的问题虽然是一大堆,但核心的问题是这三件事,暴风一个都没占。
新京报:暴风现在做的TV业务,从控股结构上与乐视网和乐视致新的关系也类似,财务上更是因为持股比例、少数股东权益的影响,上市公司都只是并表了部分亏损,而将多数亏损排除在上市公司之外?
冯鑫:从暴风来看,上市公司是受暴风TV拖累的,我们并没有在里面去牟取一些利润,反倒是利润受到了拖累。像乐视电视,它每卖一台都捆绑了会员收入,这些会员收入都算进了上市公司乐视网,但乐视电视的亏损因为持股比例只并表了一部分。而暴风TV并没有会员费输送问题,还并表了电视业务的部分亏损,我们赚的可能就是销售额看着有点漂亮,但是那些销售额对我的股价没帮助,利润的损失对我们的损失远远大于帮助。
2.冯鑫:对乐视的估值看不懂
新京报:暴风TV最近也达成了一个8亿元的合作意向,整体估值30亿元,但同样是做电视业务的乐视致新,估值最高到过300多亿元,和暴风不是一个数量级,怎么看两者估值的差异?
冯鑫:乐视每个模块估值的价格,体育也估过两三百亿是吧,我们都看不懂,我们觉得正常是估不了这些值的,至少在我的资源环境当中,我认为这个估值实际上是我们都估不到的。
3.自认合作不强,对资源“不太理解”
新京报:外界认为暴风还有一个短板是合作能力不强,怎么看这种说法?
冯鑫:我觉得我的合作肯定不算很强,对资源不太理解。我们习惯用产品手段竞争,用效率竞争,我们还真的不习惯说拿资源去跟人砸,这个没干过。刚创业时心态觉得融别人钱要还的,觉得怎么会要这么多钱,不需要,而且花那么多钱去买版权,不是我们能设想的,这一点现在看是错的。
新京报:如果暴风和乐视一样早期合作到了很多钱,你会想做些什么?
冯鑫:如果暴风有钱,我能干的事情很多,但我觉得够用就好。像2013年那会儿我就想做电视,但当时暴风没有资源让我去做这个。也不是说如果我能拿到钱,外面找到钱就行,不可能,当时我没这个能力,也没有这个背景。一是暴风在IPO辅导期,资源上还不许变更;其次拿想法要钱,我听过这种故事,但我不相信。概率太低了,我没有信心干这种概率特别低的事情,我们出了第一代产品以后才去找钱。
4.我是蹭着角落生活的人
新京报:你在公开场合讲过,暴风走到今天,还能往后走的话,可能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,它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一定要攀到什么样的一个高峰,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?
冯鑫:暴风刚上市时,我敲完钟隔了一个礼拜就回老家闭关了。当时觉得怎么这事变成这么大?这不是我要的,或者这不是我能够预料到的,我是蹭着角落生活的人,并不是喜欢站在舞台中央生活的人。
当时就想要不要继续在这个公司干,我得说服自己继续干。我说服自己不能暴殄天物,老天爷既然降了一个使命给你,你不好好去处理它,也会受天谴的,我是站在这个逻辑上确定自己继续干的。
所以从创业到今天,我从来没想过未来自己会做什么。我们真的一点都不贪婪,我们是零贪婪,但适当的野心还是要的,现实而不贪婪。现在暴风的能力只能做影音、电视、VR,内容这块有就有,没有就算了。